闵越道:“若是太辛苦了,便缓一些吧,又不是以后不学了。”
“无碍的。”贞婉哪好意思说她只是想要过来这边等他而已,即使说不上话,见一面也挺好的,“您……最近很忙吗?”
“你还记得大概两个月前在隆江密林里的事吗?”
贞婉点点头,那一日她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,就在那日,她见到了什么是残忍,什么是生死,也是那日,她认识了闵越。
“那个匪首叫图弩。”朝廷的事情本不需和女子妇人多嘴,但闵越跟贞婉开了口,而且是那种毫无顾虑的便说了,“他跑了,我们在不周山找了他数日,仍没有线索……”
他看着贞婉认真的脸,转而慢慢走到中堂坐下,贞婉也跟着他,看到他示意了自己一下,便也坐到了旁边,在聆听的同时还自然地帮他倒了杯茶。
闵越喝了一口,继续,“都城前些时候有些乱,现如今还尚未找到幕后主使,庄周奕……丞相跟我有些交情,我收到他传达的信息,说图弩出现在了都城,因此我这段时间都在找他。”
听到这里,贞婉思量一下,神色有些凝重,那贼人居然偷摸着进了都,她又想着当时图弩残害的那些百姓妇女,是何其的可怜,若是进了都,虽说天子脚下,但防不胜防。图弩心狠手辣又好色,恐怕又有女子遭殃,“二哥,你们一定要尽快些抓了他。”
“嗯。”闵越见她慈悲模样,又补了一句,“会的。”
贞婉回想起那处被绑去的妇女,大部分都被欺辱了身子。
唉,女子一旦失去身子清白,如同死去一般,更会遭人唾弃,正如她母亲一样,只是许华好在遇到了贞元。即使日子过得清贫一些,但总好在还有一处安身之所。
闵越身为世子,居然还愿意跟自己解释一二近日来繁忙的缘由,这让贞婉有些动容,不知如何说好。
她不懂朝廷的事情,但也会祈祷贼人尽早被抓,免去无辜百姓受害。
那时候的危险与生死相隔太近,也让贞婉彷徨忐忑,“二哥,您也需要注意些,刀剑无眼,莫伤了身子。”
“无碍。”闵越见她关心自己,心一软,又看到她眼里的倦容,轻道:“先回去吧。”
“您呢?”贞婉好不容易等闵越今日回早一点,微微垂眸,“还要忙吗?”
闵越如实回答,“是有些公事要处理。”
“好吧。”贞婉正准备离开,闵越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,贞婉不明白地问:“怎么了?”
闵越开口,“一起去吃晚食。”
贞婉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眸,心跳得有些快,她楞楞地点点头,原来有些失落的心一下子起了来,声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一些,“好。”
见她答应,闵越嘴角微微上扬,眼里也染了笑意。
等贞婉跟着闵越一起出去时,她才真正意识到两人还是头一回出现在大家面前。路过亭台楼阁时,贞婉被一些下人看着,她很不好意思。闵越却还是淡淡的表情,走在前面,脚步放得有些慢,让贞婉能跟上他。
贞婉每次几乎和他并肩时,她都会刻意放慢一点脚步,走到他身后一些,如若不然,她恐怕会被那些下人盯得浑身都是孔。
她本来以为闵越是想带自己去他松月庭,但没想到直接把自己带到了正门。
贞婉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,不明地看向他。闵越道:“母亲进了宫,灵霜在陆太傅那里,勉怀也不在府里,我们今日出去吃。”
“好。”贞婉当然是没有异议的。
车夫把马凳放好,闵越先上去站在外面,对着贞婉伸出一手,头微微一歪,示意她。
贞婉愣了一下立刻会意,宛若轻笑,朝闵越微微一点头,她扶着闵越的手臂上了马车,人还没有进去就先道了谢,“谢谢二哥。”
可她刚说完,前面的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,突然动了一下,贞婉身子没站稳踉跄了一下,闵越连忙扶稳她,她也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处。
两人靠得很近,贞婉稳过心神,一扭头就对上了他的脖颈,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。贞婉觉得自己心又乱了,连忙松开手,“谢谢。”
闵越只是嗯了一下,贞婉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,尽量放松下来,乖乖地进去坐好。
闵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,跟着也撩开帘子进去坐在贞婉对面。
马车以均速行过繁荣的大街,走向桂珍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