讨论更多的是战争。每个会说话的人都在谈论战争。她同龄的大哥罗柏,率大半个北境的兵力,就要穿过颈泽南下,他一定是来救他们的;有人打赌国王的两个弟弟,史坦尼斯和蓝礼都在招聚兵马,想要争夺王位。
不过这些事情,阿波罗妮娅都不关心,她只想救出父亲。然而流传的说法都不准确,死了、被拘留了、逃了的都有人说。她需要更准确的情报来源,为此杀了叁个金袍子,她先是跟踪他们。见他们勾肩搭背地进入了丝绸街的一道门,阿波罗妮娅没有立即进去,而是围着绕着这家店面观察了一番,这家店铺很像培提尔·贝里席经营的那类诊所,只是规模要更小些,更加吵闹。但这对她来说是有利的,二楼的窗户距离地面不过叁米,后面还有稻草谷仓作缓冲。侦查过后,她走进去,找出了叁个金袍子所在的房间,里面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,用嘴和下体在进行“帮助”,这可也帮到了她,两个金袍子一时间无法抽身,直接被她砍死,剩下那个在拿武器前被她用短剑抵住喉咙。逼问情报比她想象得还要容易,她还以为要上手段什么的。
她知道了父亲还活着,以及那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都城守备队的指挥官假意支持首相,实则早已被王后买通,他们把父亲骗到王座厅,关起门来屠杀了他身边所有的侍卫,把他关进了红堡地下最深的黑牢。除此之外,她还确认了培提尔·贝里席也站在了王后那边,是他让父亲相信指挥官站在了首相这边。阿波罗妮娅不由得庆幸,当她没有坚持自己产生过的、投奔贝里席的念头。最后她问了两个妹妹的下落——珊莎还在红堡,而艾莉亚下落不明——然后她割掉了他的喉咙。至于房间里的女人,她不想杀她,但又怕她之后会给调查金袍子死因的人提供情报。
父亲说,判人死刑者必须亲自动手;要取人性命,至少注视她的眼睛。可阿波罗妮娅做不到杀死这个无辜卷入其中的女人,于是她割破床单,把她的手脚绑住、嘴巴堵起来。这样起码她离开房间的时候,女人不会立即大叫引起瞩目。
得到情报却并没有让阿波罗妮娅感觉到事情变得更简单。接下来的几天,她一边寻找艾莉亚,一边在城内游荡,思索救出父亲的法子。
她花了两天时间去查看了七座城门。巨龙门、雄狮门和旧城门都已紧紧关闭,加上门闩;烂泥门和诸神门虽然还开着,但金袍卫士把守严密,只进不出;获准离开的人走的是国王门和钢铁门,但这两道门均有身穿鲜红披风、头顶雄狮头盔的兰尼斯特部队亲自守卫。虽然人数较少,但都是精锐,甚至阿波罗妮娅有一次还远远地看到“弑君者”,很显然他得救了,如同一只硕大的金黄猛狮在城墙上巡视。
当然,阿波罗妮娅知道,如果不能把父亲从红堡底下救出来,她侦查再多次城门都没用。对城门的位置、布防以及结构大概有数后,阿波罗妮娅转移重心到红堡附近。那里的守卫是最多的,靠近并不明智,但她必须要这么做。她想找出有没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密道,可以直通关押父亲的黑牢。
连续几天的排查无果后,阿波罗妮娅不得不承认这简直是异想天开,她陷入了越来越焦虑的状态。父亲腿不好,又关在牢里,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他。狱卒会不会欺负他?要是她有魔法的话,她就可以从悬崖上的路秘密返回,然后一路杀回去,直接救出父亲,兴许还能顺手救出珊莎……美妙的浮想随着森林的夜幕降临没多久,阿波罗妮娅坐起来,狠敲了一下脑袋。不要再幻想了,她严厉地告诫自己——空想这些东西不会对营救父亲起一点儿作用。
她必须想想自己有什么。她有一把剑刃开始卷边的长剑,一把仍然锋利的短剑。这两样东西能让她在面对五个以内的敌人取胜,十个以内的敌人逃跑,但绝不足以杀进数百人镇守的红堡救出父亲;她身上还有一个金龙,几枚银鹿,足以她购买食物生活几个月了,但连一个金袍子都贿赂不起。于是阿波罗妮娅终于明白,凭借现有的东西,她一个人救不出父亲。
除非她能找到盟友,一个名字立即浮现在脑海里,贝里·唐德利恩。
他有钱,有爵位,在朝廷里说得上话,本人还有一小批侍卫,
第二天阿波罗妮娅就去打听了黑港伯爵的消息,然而这消息是坏的——贝里伯爵人不在君临,他率队伍去讨伐作乱的魔山了。
这下她是真的孤立无援了。心生绝望之际,一位蒙面人主动找上她。塞伦从树梢飞下,张开双翼盘绕着来者,随时准备发动攻击。
“有传言说,艾德·史塔克的大女儿化作飞鸟逃出了首相塔,”那人的视线有些忌惮地跟随着猎鹰,但仍能保持语气的彬彬有礼,“现在看来,飞鸟为少女保驾护航的可能性似乎更高一些。”
从身形和骨架判断,这大概是个胖男人。
“你是谁?”阿波罗妮娅伸手摸上剑柄,双眼在黑夜中观察有没有其他士兵。
“别担心,为了不让您这颗心承受不该承受的更多不安,我是一人前来。”他掀开了斗篷,露出一颗如水煮蛋般光滑的头颅。
“瓦里斯大人?”阿波罗妮娅惊